熹微洛羽

为什么小天狼星力气这么大(上)

      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合拍得就像亲兄弟,这是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的事情。 


      每当到了吃饭时间,如果不能在格兰芬多的餐桌上看到詹姆和小天狼星打打闹闹互抢食物——尽管除了劫道者没人知道为什么同样的食物摆在面前他们不吃非要从对方的盘子里抢,那么一般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厨房周围响起这两人一边吃着家养小精灵刚做好的点心一边计划着接下来上哪搞恶作剧的讨论声。这早已不是霍格沃茨的奇观异景了,只要倒霉的对象不是自己,偶尔还有会人对接下来的事情报有期待心理。 


       詹姆和小天狼星为了能和对方随时随地记录下自己想出的绝妙的恶作剧点子,两个人早在每学期末就把接下来一整年的课程都报在一起。他们会在课上传各种奇形怪状的纸条,不是一般人叠个纸鹤或者直接成一团球,这两个人总是会用魔法让小纸条折叠成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形状。比如说,在一次魔药课上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跳芭蕾舞舞裙却有着大块头肌肉的纸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以他的头顶为跳板跑向詹姆,还有人看见了一个会发光的纸质飞贼长出了两条细腿跌跌撞撞地奔向小天狼星。


      当然,在经过几年后,这些一开始会引得同学大惊失色,课堂乱七八糟,教授心力憔悴的小事故都逐渐成了日常,毕竟在这仅有的几十分钟内教授们确实没有足够的精力来控制这些足以贯穿一整节课的小纸条。 


      劫道者们都很爱夜游,詹姆和小天狼星尤其钟爱这项活动。梅林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能有这么饱满的精力能在半夜不睡觉探索霍格沃茨还和费尔奇斗智斗勇,第二天上课还能不犯困甚至有精力搞恶作剧的。隐形衣——詹姆的传家宝,这件衣服为劫道者能够尽情探索霍格沃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三年级之前,劫道者四个人还能勉强都挤在这件衣服里探索这座静谧的古堡。当然,过不了多久,费尔奇和洛丽斯夫人的声音就会打破这夜晚的宁静。一个星期中至少是有四天都能听见某一条走廊上慌张琐碎的脚步声,某个拐角处的呼喊声,然后是某个隐蔽角落交织的喘气声。这座存在已久的城堡总是很乐意看着这群小家伙们横冲直撞。 


      但是在三年级之后四个人同时出去就变得异常困难。男孩们在这一年中快速发育,一个个都像被灌了变大药水。詹姆又高又瘦,尽管家庭富裕,锻炼也没落下,但总是看起来像个麻秆。哦,还是个顶端炸开的麻秆。小天狼星是长得最高的,比詹姆还高上一点。自从三年级过后,詹姆和小天狼星比身高就再也没有赢过。而且很神奇的是,明明詹姆才是那个坚持训练的魁地奇球员,但或许每天高强度的练习和烈日曝晒除了让他看起来更加健康并没有给他留下多余的痕迹,又或者是小天狼星背着詹姆有过私下训练——詹姆本人表示他更相信后者,总之在力量比拼这一方面,两人几乎势均力敌。这让詹姆一度很疑惑,明明挚友一天24小时哪怕睡觉时间都是在他眼皮子地下度过,但他依旧没发现是什么让小天狼星能够有着足以和魁地奇队员足以抗衡的力气。 


      詹姆曾经也并不是没有直接询问过,不过小天狼星很显然比他还疑惑,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当然,詹姆为此还毫不意外地被小天狼星说是嫉妒,导致两人再次扭打起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个不轻不重的疑问一直压在詹姆心底,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这件事,直到16岁那年才有了答案。 




      小天狼星和家人的关系不好,这一样是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只有詹姆才知道,岂止是不好,是非常糟糕,糟糕透顶的那种。小天狼星从来没有在圣诞节假期回家过,在掠夺者其他三人都回家之后,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游荡在诺大的校园里。就算是没有隐形衣费尔奇和那只烦人的猫也不可能抓住我,小天狼星漫不经心地想。 


      可惜这个想法从来没有被付诸实践。 


      第一年圣诞节假期的伊始,詹姆波特为他毛手毛脚忘记带回家给尤菲米娅的礼物而不得不通过壁炉跑回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几近摊在距离火炉最近的沙发上迷蒙着的挚友。小天狼星看起来就像和平时刚睡醒的样子并无二致,他半长的头发披散开,因为刚起而乱糟糟的头发快赶上了波特们,那双缀满碎星的银灰色眼睛半眯着,像是一只慵懒的被吵醒的小动物一样打量着四周。两人无法避免的来了个对视。 


    “嗯,我留校,哦,我是说,我以为这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是吧。” 


      小天狼星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避免它不受控制地蹦出什么惊人的语句。去他妈的正常,正常人才不会没事闲的在圣诞节留校。

 

      詹姆死死地盯着对面那个陷在沙发里的略带颓唐的小天狼星,那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小天狼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高傲自负、盛气凌人的小天狼星,不是那个能够和他一拍即合、鬼点子不断的小天狼星,现在他仅仅是一个在圣诞节留校的和他一样大的孩子。 


      好吧好吧,詹姆承认,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移开那粘在对方身上的目光,尤其是在发现对方已经偏头避免眼神交流之后,然后给他的挚友来些安慰体己的话,比如“这的确很正常”或者“这没什么的”云云。 


      可关键的是他做不到。行吧,至少已经五分钟过去了,詹姆发现自己除了眨眼睛无法活动自己的眼球、脖子和其他一切能够移开目光的部位。仿佛他的身体已经觉醒了另一个灵魂,而现在曾经的詹姆波特因为没能升级成功而被迫让位,因为新系统的宽宏大量他才有幸能看到这个新的詹姆干了什么。 


    “好吧,”对面的小天狼星像是无法再忍受这样尴尬的相处氛围终于决定做点什么,“我是因为……” 


    “我也留校。” 


    “什么?!” 


      这应该是今天小天狼星第一次认真地看向自己,詹姆内心没有半点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而产生波动甚至还有心情想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当他看到挚友那双熟悉的灰色眼睛震惊地注视着自己时,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别大惊小怪的,小天狼星。”詹姆感觉到自己走到了挚友身边,用熟悉的力度一把揽过好友还怔在原地的僵硬身体,然后那双灰色的眸子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我非常不幸地忘记给尤菲米娅带她的圣诞节礼物,结果她勃然大怒把我赶出来了,我就只好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嘿,伙计,我可真没想到你也在!早知道我就直接留下来了。” 


      詹姆觉得自己非常厉害,能看着那双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些。可是转念一想这也确实是事实。如果小天狼星早说自己要留校,自己肯定会二话不说也留下来。 


    “可是你……” 


    “拜托,伙计,你可别说你没看见我忘记带走的那条项链——如果你昨晚是在寝室睡得话,尤菲米娅已经等我的圣诞礼物等了太久了,结果我临走时就把它落在了你床上。” 


      小天狼星迷迷糊糊地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情景。詹姆是拖到最后才离开的,因为要回家的缘故,两人把用来夜游的时间提前,直到宵禁的铃声响起,詹姆才手忙脚乱地拿上行李跨进壁炉。这是尤菲米娅能接受的最晚时间。而小天狼星,则是对他的朋友们宣称要等到午夜十二点才离开,这个举动当初得到了詹姆的大力赞扬。

 

     “走吧,伙计,”詹姆揽着小天狼星的脖子歪歪斜斜地走向通道,“我们去拿点东西吃。放心,这个时候估计没多少人在学校,没人会嘲笑你刚睡醒的邋遢样子……嘿!” 


      小天狼星还没回过神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很自觉地给詹姆的头顶送上了一拳,像是他们曾经做过无数次那样。然后詹姆还是和之前一样黏黏糊糊地凑过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去厨房而不是礼堂,在从家养小精灵那里坑回来一堆小零食之后勾肩搭背地回了休息室。 


      至于那个形成于睡梦中想要独自夜游的主意,从醒来的那一刻就宣布灭亡。 


      后续自然是詹姆不得不写了长长的一封家书来告诉尤菲米娅和弗里蒙特在这个圣诞节发生的有趣故事,顺带解释一下自己突然从家里消失的原因。估计是怕吼叫信被小天狼星听到戳破儿子的小谎言,尤菲米娅很贴心地给在圣诞节还不停惹麻烦的詹姆送去一封长长的回信和一大包自己烤的小饼干。信的内容很简单,概括来说仅有两个内容。


      第一,好好照顾小天狼星,如果可以,下次把人带回来一起过圣诞节(注:小饼干是给小天狼星的,你的还在做);第二,自然是把詹姆波特骂了一顿,主要原因是居然把给自己的圣诞节礼物落在学校了! 


      小饼干最终还是进了两个人,哦不,是四个人的胃,尤菲米娅寄过来的实在是太多,两个人根本没办法在圣诞节假期中把它们给消灭干净。自此之后,圣诞节假期詹姆和小天狼星留校早已司空见惯,所有人都习惯了看到这两个人成双成对地出现,哪怕是留校也是一样。 


      但詹姆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邀请小天狼星去他家过圣诞节是母亲大人一年级时就派给他的任务,当然在他看来这对于他或者小天狼星来说都应该是最理所应当的事。可小天狼星总是对此觉得过于冒犯,比起找各种各样的奇葩理由来搪塞自己的好友,小天狼星更倾向于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来说——尽管这对他来说非常困难。至少前三年都是以詹姆在小天狼星支支吾吾的解释中败下阵来。然后詹姆总是能够把一切都翻过去,毫无芥蒂地揽上好友的脖子,宣称着他们圣诞节探秘禁林的伟大计划即将启动。 





私设在放假期间学生家里的壁炉能够连上学生所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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